先诊疗后付费 2个月漏收6万多元诊疗费 为何这家医院很乐观？

微笑向暖

排队两小时，看病三分钟，这是不少患者到大医院看病的亲身感受。近日，网上有消息称，贵州省贵阳市的一家三甲医院，为了缓解病人看病排队的时间，推行先诊疗后付费制度，但这一便民措施实行2个多月来，到医院看病的患者漏费率近20%，医院漏收诊疗费6万多元。
1月29日，红星新闻来到这家医院，采访了医院门诊部主任苏铭。对于这项便民措施实行以来的现状，他却表示出乐观，说：“这既让病人获益，对医院也有好处。”
这究竟是为什么呢？
5 S' O3 a4 R6 ]: b! n7 ]
8 k" n3 t' ]( Y# O3 _▲贵航三〇〇医院 图片来源：红星新闻
* b. r6 D0 b' S. u5 s3 P) D4 x

现场

挂号方式更便捷，先看病再付费
" U# Z3 H: }/ J. G" v; }3 J3 h  d

1月29日下午3：34，贵航三〇〇医院一楼的门诊大厅，每个挂号窗口前，只有寥寥几个人。

2号挂号收费窗口，一位背着小孩的母亲，手上拿着10元钱，正准备挂儿科专家门诊。收费工作人员没有收他手上的钱，而是递给她就诊卡和病历本，说看完病以后再收。这位母亲脸上带着笑容，拿着就诊卡和病历本，背着儿子去儿科门诊看病。从她进入医院到挂完号，前后花了不到3分钟时间。
5 _" T+ Y  c; D, @) m- ]! Y1 o* K
/ e: |' h; R1 d. O4 {+ H( S/ }
▲实行先诊疗再付费后，贵航三〇〇医院挂号缴费窗口只有寥寥几人 图片来源：红星新闻
* N! n: I1 G; ~$ a: f2 Y4 F/ E# D7 s" l( r9 ]贵航三〇〇医院位于贵州省贵阳市小河区黄河路420号。根据官网介绍，贵航三〇〇医院隶属世界500强、中央军工企业——中航工业集团公司，1992年8月由原修文县〇一一基地三〇四医院迁至贵阳市经济技术开发区（小河）建设而成。经过20余年的跨越式发展，已建设成为一所集医疗、教学、科研、预防、保健及急救为一体的现代化三级甲等综合医院、小河区区域医疗中心、遵义医学院非直属附属医院、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。
8 e2 W& [5 c. M  L, K8 s4 q2个月前，到这家医院看病，门诊排队看病的现象非常严重，从星期一到星期六，门诊大厅排队是常态，最少也要排20分钟才能挂到号。
4 l# ]/ e' F% L4 X7 L  O, w/ @此前，这家医院一直实行的就诊流程是病人首先排队挂号，就诊后交检查费又排队，再做检查，检查结果出来以后，医生开药，病人再排队缴费。也就是说，来医院看一次病，至少要排三次队，病人的大量时间都花在了排队上。
排队的烦恼，医生自己也体验过。医院门诊部主任苏铭在接受红星新闻采访时说，他母亲患胆结石到医院就诊，“结果排了30分钟才挂到号，确实很头疼。”苏铭说，因为医院之前的就诊流程是不挂号就看不了病，如果不排队挂号，电脑系统里没有你这个号，医生就没有办法给你看病、开检查单和药单。


▲贵航三〇〇医院门诊部主任苏铭 图片来源：红星新闻
: ], h: r6 j4 u) t6 m, K8 x

苏铭说，现在和以前对比，现在至少一个环节要节省一次排队时间，按照医院现在一天1100人次的门诊量，至少减少了1100次的排队次数。现在，病人到这家医院看病，挂号只需要10分钟就能搞定，确实比以前方便多了。

从过去排队30分钟，到现在排队只需要10分钟，甚至不需要排队，这背后跟一项医院的改革有关。
破局
2 M& J7 t! K( r- b- C% `推行先诊疗后付费，节约病人就诊时间
- k4 R8 _# l3 k+ c+ W  a这项“改革”，叫诊疗流程改造，也就是先诊疗后付费，医生看完病，开完检查单或药单，病人再一起支付挂号费。
苏铭说，由于病人看病长期都要排很长时间的队，浪费了病人的不少时间，后来医院引进了一家医疗管理团队，经过调查发现，病人排长队的时间，基本都用在缴纳找零上，所以决定对诊疗流程进行“改革”。
1 a1 L& {' X8 j. U. [% |5 r也就是说，病人到这家医院就诊，基本不用挂号。
“到这家医院看病的病人大部分都是当地人，之前在医院看过病，都有就诊卡，你只要拿着就诊卡就可以直接到诊室看病。如果是第一次来医院看病，没有就诊卡，就先到门诊大厅登记个人基本信息，不用交钱，领取就诊卡和病历本，就可以先看病了。”苏铭说，“这改变了医院以前必须先挂号的要求，我们把挂号、收费这一程序给‘省’了。”
6 s# {1 I6 c1 T8 _; S! n' P
: a$ X; b( s1 P. o3 n6 n: `1 ]: I/ J- v
▲医院大厅内的温馨提示 图片来源：红星新闻
' @+ T, u. O9 R6 y$ Z这样，不但能改变就医环境，还可以缩短病人看病的时间。
3 y, e" Y" n6 p# c苏铭说，先诊疗后付费这个想法，从正式提到工作日程上来，时间并不长，前后差不多2~3周，但要准备推行了，却面临着困难。
首先，医院60%的科室主任和坐诊的专家都提出了反对意见。“这个制度跟医生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。”苏铭说，这里面的主要问题是，如果实行先诊疗后付费，如果病人看完病不去缴费，医生的诊疗费、挂号费就收不到了。
据红星新闻调查，贵航三〇〇医院，一个普通号的挂号费是5.5元，这5.5元中的3元是返给医生的。如果这个医生今天看了50个病人，有10个人没有去缴费，相当于少收了30元，如果是一个副高专家坐诊，挂号费是10.5元，其中有6元是返给副高专家的，如果10个病人不缴费，他就会损失60元。
  D& q9 B; l# o9 s4 y由于反对声音强烈，医院最后把这件事作为一项议题，拿到院办公会集体讨论。讨论了20分钟，为了权衡利益，院长现场拍板，凡病人在就诊期间看过病的，电脑上有记录但最后没缴费的，由医院全额补贴给医生。
有了院长承诺，2017年11月9日，这项便民措施最终得以推行。此外，贵航三〇〇医院还决定，1元一张的就诊卡和0.5元的病历本，从这天起也全部免收费用。
9 ^  M4 y0 y/ U漏费
已少收12万元，一半是减免就诊卡费和病历本费
贵航三〇〇医院推行的诊疗流程改造，效果确实明显，首先病人就诊数量提高了，由之前的每天800人上升到现1100人左右，更为重要的是，医院的口碑有所改善。
( y. C4 g2 ^9 N( d5 E  z苏铭说，病人对医院先诊疗后付费的感受特别好，他们大部分都是居住在医院周围的居民。以前看病时，排队总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，现在基本不用排队，大家都比较满意。
与此同时，另一个现象也出现了。先诊疗后付费的措施的确便民了，但出现了漏费现象。
苏铭说，从医院开始推行先诊疗后付费到现在，每天都有漏交挂号费的。实行先诊疗后缴费当月（2017年11月），正赶上儿童感冒高发时段，贵航三〇〇医院儿科11月就诊人数5683人次，没有缴费的有520人次，在9.15%的漏费里面，45%是专家号漏费，55%是普通号漏费。

“正高专家挂号费12.5元，其中8元是给专家的补贴，副高专家挂号费10.5元，给对方6元补贴，普通门诊挂号费5.5元，给医生3元补贴。我取中间数6元算，520人次，一共就是3千多元。”苏铭说，从今年1月份到现在，最高一天就诊人数有1378名，有320人没有缴费，漏交专家号和普通号的都有，“但后来我们了解了一下，这里面也不能说是这些病人个个都存在恶意逃费，有一些是有特殊原因的，比如说看完病以后，诊断明确了，开的药家里都有，病人就没必要再给钱去拿药，而因为不拿药，挂号费就没办法给了。为什么？因为我们医院的挂号费是和检查费、药费一起缴纳的。我们分析是有这种可能的，你也不能完全怪病人，对不对。”

▲医院统计的去年11月和12月的漏费情况 图片来源：红星新闻
8 |* a7 E" e: s- G- E问及有没有考虑过其他弥补漏费的方式，比如打电话给病人进行提醒，苏铭表示这个方式目前还没做。
据红星新闻了解，贵航三〇〇医院实行先诊疗后付费政策2个多月，总共少收诊疗费用12万，其中一半是减免就诊卡和病历本的费用。
+ ?; m# c! N" M) I  q3 Y; G" e乐观
  R4 T( s$ t/ D0 u7 E9 d6 m病人看病获益，对医院也有好处
苏铭告诉红星新闻，医院当初做门诊流程改造的目的，就是让病人感受到就医流程改善带来的便捷，而其他医院在门诊挂号流程上也在逐步改善，不少医院都安装了自助挂号缴费机，“其实，我们也想过搞这种自助，但是机器仅接端口就需要200多万元，最终，我们选择了先诊疗后付费的方式。”


4 J" Z1 ^" [& t▲门诊大厅导医台的温馨提示 图片来源：红星新闻
' C( Z% M# V# ]" N对此，苏铭乐观地表示，免收就诊卡费和病历本费虽然少收了6万元，但实际上吸引了不少病人选择他们医院就诊。“第一，现在门诊人流量比以往增加了，第二，现在门诊病人的就医好感度提高了。如今，医院的就医环境更好了，这既让病人获益，对医院也有好处。”
苏铭说，目前，贵航三〇〇医院每天增加差不多200~300名病人。

红星新闻记者丨付松 贵州报道

3 M3 A; u  U( H. d